二訪京都—老奶奶的店—奈良‧小道的店

走過奈良公園隔空親吻小鹿,再爬往春日大社(對,幾乎是用爬的我),安靜地遠觀眾人搖鐘祈願,接著在夫婦大國社偷看一位妙齡女郎水占(貌似將一張紙放在水池表面,等浸濕了之後這張紙就會慢慢浮現有緣人的姓名)(結果這個女生盯著那張紙看了半天還是一片空白)。不忍也不好意思再看下去,我們便沿著山路往下走,地圖上標註有個志賀直哉舊居,我快速地在腦庫裡搜了一遍……糟!完全想不起來我讀過這個人的作品。立刻請出辜狗大神,「志賀直哉被譽為日本小說之神。」靠邀!我真是愧對自己也曾經被說成文青之流,這下子不去看看怎行?

小路兩旁都是住家,幽靜的午後無車無人,庭院內的楓樹、銀杏盛放,任憑路人觀賞沒有在小氣。路標指示志賀直哉舊居就在右手邊斜前方不到100公尺,左手邊出現了這家「小道的店」。

她坐在小小的店裡,大大的圓桌中間,左手邊擺著劃記紅字的稿紙,專注抄寫著,沒有抬頭,也沒有發現站在店門口窺視的我。圓桌上的茶花(?)姿態極美,散發著誘人的魔力。我出聲招呼,問是否可以喝杯咖啡?她起身答應,將筆和稿紙收到一旁,走進後方的吧台。

我坐下來環顧四週,店的一隅擺放著一些紀念品和農產,音樂播放著Nat KingCole的Unforgettable,門上方的布幅「春‧夏‧秋‧冬」雖不識內容,卻讓我聯想「春有百花秋有月,夏有涼風冬有雪。若無閒事掛心頭,便是人間好時節。」

咖啡來了,還多了一杯茶。我說我沒有點這個啊?她笑說沒關係,給你喝。只好道謝收下。我問她妳是作家嗎?她笑說她有寫一些小說。鐵粉拍完照加入比手畫腳加上筆談的亂聊,她聽到我們來自台灣,隨即說自己在台灣的台南出生,直到兩歲日本撤離台灣才回到日本。(莫非我們面前坐著一位灣生阿嬤?!希望我們沒有聽錯也沒有意會錯)

她名叫廣敦子。

敞開的店門面對山林,時而望見小鹿,午後暖陽的風不致太冷,私心覺得這樣的退休生活頗為愜意,心嚮往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