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XX和解──他們的故事

在醞釀自己的和解行動之前,我想先簡單介紹我看過、讀過的「和解」案例。

我覺得「和解」有點像是在娃娃機前面抓娃娃,明明相中的是小熊,卻是米老鼠掉下洞。更常的情況是,不管我投幣抓了幾次還是抓到空氣。「和解」的結果不見得如我所願,更無法確保會是happy ending.

小S徐熙娣和黃子佼

由於他們是演藝公眾人物,我想他們的「和解」被媒體炒作到街坊皆知。不過,即使觀眾明知道這是「康熙來了」的節目,是一場「表演」,但因為兩人的答話感覺是真誠的,我是又哭又笑地看完。記得蔡康永問小S為什麼要答應錄這集節目,小S很誠實地答:「也上了年紀了,然後各自有各自的生活,不想要再糾結什麼。」

楊索

我對楊索幾無認識,在書店閒逛一看到《我那賭徒阿爸》的書名,立刻結帳回家熬夜讀完。《惡之幸福》還沒讀,我猜想經過前一本書的書寫,後一本會比較「溫柔」。

家族書寫向來艱難,特別是在華人社會,「天下無不是的父母」已成金科玉律,倘若再加上書寫的對象(父母手足)仍在世,不免要被指責為家醜外揚。在【聯合文學348期】李屏瑤專訪楊索的文章中,楊索提到「第一本書的寫作是自然而然的,某個程度是為了重新認同我的原生家庭,試圖去做一些清理跟回顧。」

黃惠偵

看完黃惠偵的紀錄片「日常對話」,有好一陣子回神不過來。

我不想爆雷,就引一段黃惠偵受訪的說話:「不過,我一開始就已經做好最壞打算:大不了就是我媽走掉,不想要繼續、也不想要聽我講話,最壞情況就這樣,好像也沒有跟以前差很多。但我真的很慶幸自己用影像留下記錄。一來假如沒有攝影機,這場對話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發生。二來我在剪輯台上重新看我們兩人的對話,我發現自己在當場的理解,跟在剪輯台上是不一樣的。像她當時說,『你講這些事情只是讓我更生氣』,我當下覺得自己變成小孩被她責怪。到了剪輯台上,多了一段距離,才發現她講這句話時,其實是對我父親更生氣。我的剪輯指導雷姊(雷震卿)說,妳看這三個多小時,她雖然很多時間沒有在講話,其實已經在回應我對她所有疑問,如果你的疑問是『愛』的話。如果沒有愛,她為什麼要陪你我在這邊耗?她其實隨時都可以離開,但她沒有走。我認為,無論有沒有用進影片,這真是我生命裡很重要的一場對話。」

林奕含

《房思琪的初戀樂園》出版兩個月後,她結束了自己的生命。我無法說任何話,假如書寫是「和解」的行動,她的痛苦和傷害並無法被「和解」。